《缺席的团圆：当春节的归途变成手机里的问候》-春节没回家陪爸妈玩

屏幕里的年夜饭冒着热气，母亲的筷子夹着红烧肉在镜头前晃了晃：“你最爱吃的，给你‘云投喂’啦！”父亲在一旁默默调高了手机音量，生怕漏掉我任何一句敷衍的“嗯”。这是第三个我没回家的春节，故乡的鞭炮声成了微信里的语音消息，父母的期待蜷缩在视频通话的角落，被我用“加班”“抢不到票”轻轻带过。

他们早学会了用智能电视投屏，把我和妹妹的视频窗口并排摆在春晚节目两侧，像一场强行拼凑的电子全家福。母亲展示阳台上新添的绿植时，镜头突然晃过餐桌——两副碗筷孤零零的，旁边却固执地摆着我从小用到大的青花瓷杯。父亲忽然凑近屏幕：“你那边饺子什么馅的？”我愣住，冰箱里只有便利店速冻水饺的包装袋在窸窣作响。

午夜十二点，家乡的烟花在朋友圈炸开，我隔着玻璃窗看城市禁燃区的漆黑天空。母亲发来一条59秒的语音，背景音是此起彼伏的“新年好”，她的声音却格外清晰：“刚才楼下李婶问你怎么没回，我说我闺女在干大事呢……”后半截被嘈杂淹没，只剩一声很轻的叹息，像童年时她替我掖被角后关门的动静。

我知道，他们又在重播我去年的拜年视频了。